同桌的你:一段由“恻隐”开始,由“遗憾”收场的初恋往事
我的第一个恋人,准确地说,是她先对我产生了感情。而要说我对她的感情,最初、最大的来源,是一种恻隐之心。
一、缘起同桌:青春的界限与打破
第一次产生恻隐之情,是在初中毕业考高中时。我们那一届的招生制度非常严格:首先,班主任和科任老师共同推荐,一个班只有五个名额,对象限定为干部、军烈属、教师子女和贫下中农代表的子女,且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周岁。她的成绩和家庭成分都符合要求,但最终却因年龄超限而被拒之门外。
听到这个消息时,她哭了。我第一次看到她哭,没有发出声音,只是暗自垂泪。看到她伤心的样子,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,为她深感惋惜。
我顺利通过了政审、体检,最终参加了文考——那是单人单桌、三位老师监考的严格考试(我们平时的考试都是开卷的)。最终,我被录取了。
虽然考上了,我却高兴不起来。她未能和我一同考上高中的阴影,以及替她感到的忧伤,一直压抑着我。毕竟,我的成绩在一定程度上与她有着紧密的关联;没有她,我的成绩也不一定能顺利过关。
她是我的同桌。
我们班主任是数学老师。记得我刚入学时,摸底考试中有一道数学题 $1/2 + 1/3$,我竟然直接算成了 $2/5$。我的天!试卷评讲时,我才知道自己闹出了天大的笑话,被班主任狠狠敲了两下脑袋。这是我入学的第一次不及格,是我当时人生中最大的耻辱,让我好久抬不起头。
我看到班主任老师找她长谈了好久。回到教室后,老师就要求我搬过去和她同桌。我的天哪,作为农村的孩子,我们都这么大了,而且从小学起就从未有过男女生同桌的先例,男生挨着女生坐都会被笑话。当老师叫我到她旁边坐时,我的脸“唰”的一下红了,可能比红纸还红,感觉脸上火辣辣的。她当时的神情,我不敢看。
我们个子都不算高,坐在靠墙一排的第一桌。我靠墙,她靠着过道。每次我迟到,都是规规矩矩地等她先站到过道,我才敢挪进座位。可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,她总是侧身贴着桌子边缘,只留给我极小的缝隙。如果真要出来,非得贴着她的身子不可。天哪,我哪敢?那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吗?那些男生可时刻等着拿我开心呢。我只好把书包往课桌下一塞,翻过桌子爬进座位。她看到我的样子,会抿嘴偷笑。
我们虽然没有明确画出“三八线”,但暗地里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。
做作业时,她会主动找我讨论。其实我本不想和她交流的,因为那些题目在我眼里都不在话下。不是吹牛,我小学时次次考试第一,初中单元考试也常不到一小时就交卷,稳居第一,没人能撼动。但我常犯粗心的错误,这种粗心也源于那份骄傲与自信,总以为自己稳坐泰山。
有一次数学单元测验下来,我得了99分,本来自觉很得意,因为很少得这么高的分数。我瞥了一眼她的试卷,右上角是一个大大的“100”!我的脸“刷”地沉了下来,简直让我无地自容,闷闷地望着窗外。
“我看你错在哪里?”她反而温情地越过无形的“三八线”,拿着我的卷子和她的对照,然后指着我的错处说:“你看,你把这最后一个符号弄错了。”
这一次对我简直是极大的羞辱。以后每次做作业,她都会监督我,或者帮我仔细检查才让我交,因为她是学习小组的组长。
时光最能磨平脸皮。以后,我和她交流讨论作业时,就没有了什么顾忌,轻松自然。我斜着身子挨近她,她那散发着皂角香味的发丝飘洒在我脸上,酥酥痒痒的。她薄薄的的确良衬衣透露出她皎白的肌肤,我心中暗自涌动着急流,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。
两年时光转瞬即逝。初中毕业后,我曾给她写过一封上万字的长信,信中带有朦胧的爱意,但一直没有收到回信。
二、再见已是人妻:无法逾越的距离
第二次产生恻隐之情,是在我高中毕业以后。我看到她在大街上摆地摊卖小百货。
两年未见,本已逐渐淡忘。突然间看到她,又勾起了那段美好的回忆,重拾那段朦胧的情感。她身体消瘦了许多,头发显得有些凌乱,衣服不再那么得体,看上去就是一个十足的乡村妇女。
她趴在地上,一对雪白、圆润、鼓胀的乳房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范围内,看样子孩子可能正在嗷嗷待哺。樱桃般的乳头发得胀胀的,不知宝宝有多大了。
我蹲下来,想了解她最近的状况,问问她那次为什么没有回信。可她对我置若罔闻,扭过脸去向顾客介绍商品、讨价还价。当时我还有女朋友在身边,不好久留。当我起身离开时,又转身看了她一眼,心里酸酸的,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。走了好远,依然念念不舍。
三、迟到的真相与错过的遗憾
又过了两年,我到她现在居住地的学校去当民办教师。我借着家访的机会,找到了她家。
她对我说:“早一点收到你那封信就好了。”
我说:“毕业后就给你写的。”
她说:“半年多了才收到,那时我已经定亲了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我惊讶地问。
她说,她弟弟要招进区公所医院当医生,条件是她必须答应嫁给区公所一个副书记的儿子。副书记的儿子患有小儿麻痹症,行走不便,更不要说下地劳动了……
她埋怨我:“在初中的时候为什么不早点……老师找我去谈,然后把我们编在一桌……你就是不主动。”
我……哎!班主任就是我亲爹啊!
